一只成年宠物猫的智力水平相当于两到三岁的儿童，宠物狗则相当于人类六到八岁的水平。它们可爱，但很难完全理解你——从智力的角度来讲，人类在自然界是孤独的。

人工智能也许提供了另一种可能。

时至今日，人工智能到底水平如何？我们与腾讯的人工智能专家聊了聊，或许能解答你对人工智能的疑惑。

大绵羊丨作者

一萌丨编辑

人工智能为何“差点意思”？

一直以来，人工智能给人们留下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印象。

一方面，人工智能在下棋、识别、自动驾驶等领域快速取得大量突破；另一方面，人们又不停地鄙视自己的智能音箱有多么“人工智障”，总觉得它们“差点意思”。

这种扭曲源于人工智能产品的两条技术路线：一类本来就没打算做个人。以Alpha Go、自动驾驶和各种App算法为代表的人工智能程序，它的本质是围绕大量数据进行的计算；而另一类则努力想做个人。如Siri、Alexa等，以人类的口吻与用户对话、思考，以复制人类思维为目标的“类人智能”。

“Dixie比整个内阁的人都聪明，还不顶嘴！”——亚伯拉罕·林肯[1] 注：Dixie（迪克西）是林肯的猫。图丨Meowingtons[2]

这两类产品是人工智能的“AB面”，显示出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成长轨迹”。

“如果把人工智能‘切成片’，我们通过多年的努力可以让‘这一片’达到普通人类水准，甚至有所超越。”腾讯智能平台自然语言技术中心总经理李沐博士告诉放大灯团队 （ID：guokr233） ，“但是从整体上看，人工智能还不能完全代替人类的复杂推理。”这就是人工智能差的“那点意思”。

事实确是如此，不准备做人的人工智能，“切片式”成果显著：

• 2011年，IBM的人工智能程序Watson在美国一档问答类综艺节目《Jeopardy》 （可以理解为《一站到底》） 中打败人类，拿到了百万美元奖金；

• 2016年，AlphaGo五局四胜击败围棋世界冠军李世石，并在棋类网站以注册用户的身份横扫中日韩三国棋手；

• 2017年，自动驾驶公司Waymo宣布开启无安全员的“纯无人驾驶测试”。

但想要做人的人工智能，发育迟缓。

美国伊利诺伊大学的学者在2014年对当时顶尖的人工智能系统进行测试，发现它们的智商相当于4岁儿童[3]。可到了2017年，中国科学院虚拟经济与数据科学研究中心的论文《人工智能的智商评测与智能等级研究》 （Intelligence Quotient and Intelligence Grade of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显示，来自谷歌、百度、微软等公司的人工智能系统的智力水平仍不及6岁儿童[4]。

人工智能助理就是一个典型的“类人智能”产品。试想你会怎么跟幼儿园的孩子聊天，是不是跟你用智能音箱的场景十分相似？

这两个场景的相似之处是，你只能跟对方进行简单的对话和问答，却不能奢求对方给你一个高屋建瓴、振聋发聩的回答。

不同之处则在于，即便智能音箱掌握再强大的技能和知识，也没人会相信音箱里面的是一个“人”。

在“拟人化”的道路上，类人智能“路漫漫其修远兮”。

人工智能迭代的过程中解决的一个个瓶颈，也只是提高AI在某个领域的能力。“经过十几年的深度学习，人工智能才在语言、数学、语义理解等方面跟人类站在同一个水平上。”腾讯智能平台产品部高级研究员吴双志博士表示，“但是这些技能代替不了人类所有的能力。”

他认为，“人类对知识的综合运用的能力，超越了现在的任何一种算法，这是阻止人工智能成为人类的最大障碍。但是在可以预见的将来里，人工智能还无法全方位和人类媲美。”

人工智能，真的要变成“宠物之上，人类之下”的存在？

猫狗不懂人话，但机器可以

短期内，人工智能虽然难以比肩人类，但可以在一些垂直领域更懂人类，这个时候，自然语言处理（NLP）技术作为人工智能的突破点，得到专家的“额外关照”。

计算机的命令本质上是一串由0和1组成的代码，而NLP技术的作用，就是把人们惯用的口语准确转化为能被计算机理解的0和1，再把输出的结果转化为人们能听懂的语言。

换言之，NLP技术的作用就是能让机器“听懂人话”，让人工智能做个人。

李沐从事NLP和AI语音技术研究20余年。他认为目前的技术已经让人工智能拥有了视觉、听觉和触觉，完成了最底层的“感知智能”阶段，并向着“认知智能”迈进。“认知智能涉及概念推理。一个认知人工智能要真正理解下达的智能，就势必要用到NLP技术。”

业界有观点认为，解决了NLP的难题，也就解决了AI领域80%的问题[5]。

腾讯的云小微团队，谷歌的Meena、脸书的Blender和曾隶属微软的小冰，都不约而同地把关注点放在了NLP技术上。

聚拢了各方关注之后，国际顶尖的NLP赛事也成为人工智能们的“练兵场”，比如RACE。

RACE是一个包含28000篇文章和近100000个题目的中学阅读理解题目的数据集。参赛AI们相当于被拉去做了大量的阅读理解题，而得分率就是评判它们优劣的标准。最近的第一名，取得单模型90.7%和集成模型91.4%正确率的成绩。这意味着，第一名的语义理解能力已经达到中学生水平。

又比如DSTC。DSTC，国际对话系统技术挑战赛，是人工智能领域的权威学术评测，意在测试AI捕捉人的语言意图的能力。更快速，更准确地做出回应的AI，得分就高。今年2月已举办至第八届。

RACE最近的第一名和DSTC四项指标世界第一、两项指标第二的成绩，均来自腾讯云小微团队。

那么，这些更优秀的NLP技术，将如何改变我们的生活？

在腾讯智能平台自然语言技术专家曹云波博士看来，NLP技术完善后，用户与计算机交互的效率会大大提高。

曹云波在腾讯云小微主要负责语音交互等能力的研发，他表示“比如互联网电视，用遥控搜索想看的视频是比较难操作的，但是你用语音输入指令，就会更加自然。另外，如果你在开车，很多时候手是没有办法脱离方向盘去做操控的，这时候呼出AI助手用语音操纵就安全很多。”

不过在商业化上，背靠腾讯的云小微仍选择以产业端的应用为主，专注于提供人工智能解决方案。

不止腾讯云小微，国内智能音箱三巨头也不满足于只停留在消费级产品层面，纷纷开始售卖其解决方案。

AI的主战场，开始落向产业端。

当人工智能开始打工

哪里有需求，互联网公司就能把服务延伸到哪去。

易观在2018年发布的研究显示，2017到2018年我国智能客服市场呈爆发趋势。其中，金融、电商、医疗、教育、电信运营商等行业的需求最为旺盛。

另据前瞻产业研究院的数据，截至2019年10月，中国约有500万全职客服，客服行业市场规模约4000亿元，其中智能客服市场为500亿~800亿元[6]。

如何提高服务效率，提升用户体验，是所有企业客服面临的问题。

智能化或许是解决途径。

国内一批创业公司闻风而动，推出小I机器人、Udesk等人工智能客户服务，争夺市场份额；另一边，BAT也推出了同类产品——百度夜莺、阿里小蜜和腾讯云小微。

与创业公司相比，互联网巨头不仅拥有更强的创新能力和资本支持，在数据规模上也更占优势。

“语义理解离不开数据要素，这（数据）是人工智能的学习素材。素材丰富了，人工智能才会体现出理解能力上的优势。”在曹云波看来，腾讯多年来积累的用户理解能力，给了腾讯云小微一些优势，尤其是在智能客服的领域。

安信证券的研报显示，中小企业的客服咨询量日益增长，但由于客服行业人员流动频繁、前期的培训成本相对较大，智能客服成了大多数企业的解决方式[7]。

人工智能客服“那笙”（右一）

对于人工智能的训练师们来说，在一套基础的AI助手方案之上，面对各行各业、各色用户多元化的需求，不断提升AI交互能力，仍有很多工作要做。这正是AI需要快速成长的地方。

例如在人类与客服机器人对话时，如何让连续对话的响应更快速准确；面对人类的反问和打断，怎么让机器人学会“察言观色”；当机器人提供跨领域服务时，又该怎么快速学习专业知识，建立知识库等。

上海师范大学研究员高伟认为，人工智能未来发展的重要价值目标应是不断突破人类的认知极限[8]。

这是人工智能发展的必经之路，也是腾讯云小微AI团队不断努力的方向。

机器不辨善恶，但人能

2020年的新冠疫情让人们发现，AI在更多领域都“身居要职”。

人脸识别、AI测温、自动驾驶、辅助诊断……这些大隐于世的技术凭借疫情红利，在各个场景占尽风头。

吴双志认为，随着各场景的能力逐渐增强，人工智能的智能能力会越来越逼近于人类的综合水平。

人们的生活被AI包围不过是时间问题。

未来的某天，当AI的能力全面超越人类，我们该何去何从？

《终结者》和《西部世界》里令人畏惧的“人形战争机器”会不会成真？《钢铁侠》里万能的贾维斯和《机器人总动员》里感情丰富的夏娃会不会成真？

《机器人总动员》剧照：夏娃与瓦力 | 图源：豆瓣电影

北京大学中国社会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邱泽奇曾说：“一个好的产品、好的技术，一定会受到法律、人类伦理等社会规则的约束。因为产品最终是为人类服务的[9]。”只有当人类处于人机关系中的主体地位，AI才能变得可知、可控、可用[8]。

利用AI提升产业智慧化水平，为企业降本增效，并最终服务于人，不仅是腾讯云小微的目标，也是整个人工智能行业的要求——科技向善告诉我们，人是技术的尺度。

否则，拔掉电源就是了。

References：

[1] Abraham Lincoln's Cats - Presidential Pet Museum

http://www.presidentialpetmuseum.com/pets/abraham-lincoln-cats/

[2] A Nation's Finest Felines: Presidential "First Cats" –Meowingtons                          https://www.meowingtons.com/blogs/lolcats/a-nations-finest-felines-presidential-first-cats

[3] 人工智能IQ已达4岁儿童水平[J].电子世界,2015(19):17.

[4] Siri、小冰等人工智能系统的智力水平如何？还不如6岁的孩童

https://yq.aliyun.com/articles/596000?scm=20140722.184.2.173

[5] 极客邦科技专访腾讯小知陈松坚：知识表示是NLP乃至AI发展的瓶颈

http://wwwold.prnasia.com/story/archive/2511453_ZH11453_1

[6] 2019年中国智能客服行业发展现状和市场前景分析 呼叫中心发展为行业助力

https://www.qianzhan.com/analyst/detail/220/191029-7347b31d.html

[7] 科大讯飞深度报告：科创迎大浪，AI有讯飞

https://mp.weixin.qq.com/s/Ylx1ZM9sz3HJwNvusyQczQ

[8] 高伟.人工智能与人类解放的未来——基于马克思的科技哲学观[J].人民论坛,2020(10):122-123.

[9] 人工智能应“向善”

http://epaper.gmw.cn/gmrb/html/2020-06/18/nw.D110000gmrb_20200618_2-14.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