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进步不断改变着人们的生活方式，春节也不例外。对于当今很多人来说，初一早上的鞭炮已经不会吵到“你听不到我的祝福了”——因为我们会选择“无声”的方式：文字拜年。

送你们个疫情期间拜年表情丨giphy

“精心”准备的祝福话语（八成是从网上复制粘贴的），配上可爱的拜年表情包和有可爱封面的红包，简直又（假装）表达了真心又（真实）节约了时间。

像不像妈妈让你给亲戚打电话时候的你丨giphy

很多人选择这种方式的一大原因是，完全避免了与不太熟悉的人声音交流的尴尬。不再像长辈要求我们给不太熟悉的亲戚电话拜年时那般手足无措，明知逃避无用但又一边推三阻四一边抓紧心理建设。

这种逃避电话的情况不仅出现在过年，也出现在平时，比如常年静音的手机。

但其实，我们对于电话的恐惧或许只是一种错觉？

人们是如何选择通信方式的呢？美国德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的心理学家阿密·特库玛（Amit Kumar）认为，通信方式的偏好很大程度上受到两个因素的影响，一个是预期的沟通成本（expected costs），而另一个是沟通的预期收益（benefits of the interaction）。具体来说，人们会在选择前衡量，这种通讯媒体会不会给他们带来尴尬或者不舒服的体验，以及这种媒体能不能正确且便捷地促进与他人的社会联系。

特库玛认为，人们在很多时候其实夸大了打电话这种基于语音信息通信的负面结果，很大程度上促使了人们选择基于文本的媒体，例如微信，电子邮件。

信息也会伤人哦丨giphy

实验研究中，特库玛和同事让实验参与者通过语音（电话、视频聊天）或者文字（短信、邮件）的方式与一位老朋友重新取得联系，并要求他们在之后对联系过程的满意程度进行评估。结果发现，相较于文字聊天，参与者普遍认为语音让他们和老朋友产生了更强的社会联系，即得到了更高的沟通收益；而对于沟通成本，参与者自评的尴尬程度却没有显著增加。

这个似乎与大众常识截然相反的结果让特库玛和同事更加“丧心病狂”起来，在进一步的实验中，参与者被要求通过上述不同的方式与一位陌生人进行沟通（社恐疯狂劝退），而其结果进一步“出乎意料”地与“老友实验”结果相同。

也就是说，排斥打电话其实是一种“口嫌体正直”？

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临床心理学家艾莉森·帕帕达基斯（Alison Papadakis）认为，打电话时人们能掌握的只有声音，这点确实会令人感到紧张，进而选择不主动甚至逃避。语音沟通充满了不确定性，导致人们无法完全掌控所进行的交流，说白了还是一种不安全感。面对面时聊天时，可以观察对方的表情及躯体动作。文字交流时，可以通过表情包丰富表达。相比之下，只依靠语音沟通时，他们无法获取足够的、可供观察的视觉互动元素。

“别再打给我啦！”丨giphy

其次，人们的危险规避机制会衡量互动中所伴随着的潜在成本和收益（即前文所提及的两方面），并据此作出最保守和安全的选择。互动中的成本，可能是拒绝、冲突或者他人的负面情绪，诸如此类会造成尴尬、不舒服对话的因素；而收益是指令人愉快的互动关系，以及互动对于自己的社交关系的促进程度。在充满不确定的情况下，人们更趋向于避免风险，进而高估潜在的成本，低估交流会带来的潜在收益。所以在选择沟通方式时，人们会宁可不那么亲密，也要让预期危险性最小化。

特库玛认为，人们对于文字能带来安全感的依赖会一直贬低语音聊天能带来的优势。这是一种主观的“错误校准（miscalibrated expectations）”：如果从刚开始打电话就主观地臆想其尴尬、不舒服的结果，人们的期望便可能会被错误地校准，低估语音的积极影响，转而投向文本。但其实，错误的预期只会造成选择上的“偏好”，而非真正的“规避风险，促进收益” ，即并不能真正显著提高人的幸福感（well-being）和社会联系。

第一步，至少先想象这通电话会成功

在打电话之前，先想象这通电话打或者接起来之后一定会很成功，多想想打电话会给你和对方带来的好处，例如说，你们相谈甚欢，通过电话可以更快地达成共识，提高效率，从而降低自己觉得打电话会带来尴尬和不舒适的预期，骗骗自己。

第二步，进一步设想一下电话里想说的内容

这里的准备分为两部分，一是指谈话内容上的准备，要先大致想一下打电话要说的内容，但是要留有一定的空间，因为对方的反应不一定与自己所设想的一致。二是指心理上的准备，可以在语音之前先放松自己，深呼吸，还可以保持微笑，这样心情自然会放松，也可以舒缓自己的紧张情绪，以便更轻松、愉快地进行对话。

第三步，在打完电话后给自己一个小小的奖励

打完电话后可以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或者是一个小奖励，犒赏自己完成了任务，通过结合正向回馈（positive rewards），打电话也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啦！

像不像努力打完电话拜年的你丨giphy

选择通信方式的困难可能不是源于现代技术的变迁，而是源于隐藏在人类古老基因里对不确定性恐惧的心理枷锁。当然，说了这么多语音的好处，并不是否定文字交流，因为它们也有着独特的优势，比如简洁准确，方便溯源以及极大的沟通时间自由度——这优势简直完美适配工作时和老板的沟通呀（误）！

一句简单的“新年快乐”，在电话里说出来，至少不会有短信拜年的群发感。误解使用不同沟通的后果，可能会产偏好，但这些偏好或许既不能最大化自己的幸福，也不能最大化他人的幸福。

作者：Lisa

编辑：M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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