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做家务、3人用一缸水洗澡、夫妻共享棺材…北美中产的消费降级真让人开了眼
“消费降级”是这两年的热门词条。尤其是已婚已育的中产家庭，如何平衡好缩减生活开销、下调鸡娃成本与不要太影响家庭生活质量和孩子的学业之间的矛盾，是这届中产爹妈的难题之一。
在社交平台上，有很多家长会发表自己消费降级的建议和心得。但看多了，你会发现很多中产家庭虽然消费降级了，但基本的体面还是要维持的。比如不买大牌了、改换找平替，全家旅游不出国了、但每年周边游几次还是要保持的，孩子的兴趣班可以砍掉一些、但主课的私教还是不能少……咱们的中产家庭，确实在省钱，但只能说——省得不多。与北美版一些中产家庭相比，真是“小儿科”操作。最近，我看了一部真人秀Extreme Cheapskates（超级小气鬼），发现美国一些中产家庭省钱真是已经到了next level.这些住着大房子、有些甚至是豪宅的中产之家，在衣食住行——甚至是死——方面的省钱方法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有些省钱方法，甚至让人生理不适。作为一名在海外旅居了多年的人，我对节目里一些省钱妙招包容度还是很高的。比如，有人为了省钱，会从餐厅打包小调料拿回来吃。这完全没问题，麦当劳的BBQ酱、Taco Bell的辣酱，我每次吃不完带回家煮面的时候加一些，很香。有人会在网上申请免费试用品、点便宜的儿童套餐、一张餐巾纸擦完桌子擦鞋子循环使用，我觉得这些做法都没问题，还挺环保。有人不买卫生纸，而是用发的免费报纸擦屁股……她个人觉得不难受也行。至于从垃圾桶里捡有用的东西回来废物利用、需要的衣物鞋子从二手店购买，可能有人会觉得受不了，但这两样我都做过。刚到美国时，我最爱逛的就是全美最大的非盈利二手商店，买过4美元一件的毛衫、50美分的一个马克杯、3美元的一套餐盘。回家洗干净，用起来得心应手。至于垃圾桶，我虽然没翻过，但是放在路边feel free请你拿走的衣架、座椅、餐桌、折叠双人沙发，我都捡过。
美国人把自己不用、但还完好无损的东西、衣物放置在门口，或者公共区域指定地方，让有需要的人拿走再使用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我女儿所在的Daycare，每年都会举办闲置衣物交换活动。你把穿过但完好、干净的衣服捐掉，拿走自己需要的衣服，这是一项传统活动。
这家Daycare是耶鲁大学医学院附属的幼儿园，多半家长都是在耶鲁大学或者耶鲁医院工作的研究人员和医生。家里肯定不差给孩子买衣服的钱，但是这个节约、环保的理念很好，大家没觉得给孩子穿别人二手的衣服就受不了。购买和使用二手物品在西方国家是一种生活方式，遍地的二手商店、旧货市场、庭院拍卖（yard sale）使物品流转于多个家庭，发挥最大的价值。所以，看到节目里展示的这些省钱方法，我觉得这些都是看起来正常又实用的省钱方法，算不上抠门的级别。可是，越往后面看，越发现是自己对抠门的理解浅薄了。Terence一家生活在加州，他当了35年的教育工作者，拥有两个博士学位、同时也是篮球教练，以及一个不折不扣的“小气鬼”。他们家墙面是他自己粉刷的，家里没有沙发，只有一张餐桌和四把椅子，有客人来做客没有沙发坐；家里没有电视柜，电视放在墙角，看的时候全家坐在地上看；家里不用毛巾擦手，因为Terence计算过用清洁毛巾耗费的水费和洗衣液费用相较于红外线感应的出纸机更贵，后者只要五分钱。Terence可不是穷人，他的账户里有将近五万美金，作为管账的人，他从不告诉孩子们家里的经济情况，全家就是一味地省省省。还有维多利亚一家，她家是百万富翁级别的资产，一家人却为了厕纸、冲马桶水的开销斤斤计较。最后，全家商议好，每次用厕纸只能用规定的格数、谁冲完厕所就在旁边做一个标记，每个月按个人使用次数结算水费。自己刷房子、不买沙发这些尚且能接受。但冲厕所要登记、用厕纸要规定格子数，确实强我所难了。每天工作、育儿这么辛苦，结果人到中年还不能实现如厕自由，太委屈。至于节目里其他一些家庭省钱的方法，比如规定每天开冰箱的次数——防止费电、果汁兑水喝——这样可以喝的久一点、以及自己拔牙，这些方法虽然挑战我的底线，但多给自己洗洗脑也并非不能接受。比如，从冰箱里拿东西前先想好要取的东西，一次拿完是有道理的，在美剧《小谢尔顿》里谢尔顿的爸爸就这么要求过他的几个孩子；自己拔牙，现在听起来不可思议，但父母那一辈人小时候谁会去医院拔呢，一个手钳子搞定；至于果汁兑水喝，我看不少网友评论说，这个方法其实不错，可以稀释糖分，健康一些。
这个level的省钱方法的确会给生活造成一些不便，但如果真的为了存款、还债，忍一忍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我们人类是适应性很强的生物。但后面的省钱方法，是真的会让人身心不适，我完全无法接受的。打包别人吃剩的食物拿回家吃、去邻居家要吃的，问问对方家里有没有不要的剩菜。我是接受无能的，又不是真的没钱买吃食，真不至于为了省钱去“讨饭”。为了省水费，超级小气鬼们都有过的神操作包括：在孩子的塑料游泳池里洗碗、放一浴缸水全家三口轮流洗、以及穿着衣服洗澡，澡洗完了衣服也洗好了……
更过分的：超市买香蕉自己去皮了秤、用头发丝剔牙、以及漱口水漱完后吐在一个瓶子里反复使用，这些真不是惩罚自己吗……节目里，有一对夫妻，为了省钱两个人一起洗澡，我觉得能接受、甚至有点小情趣；但他们的操作可不止于此，洗澡时为了省洗发水，老婆把头上的洗发水泡沫弄一些到丈夫头上就可以了；夫妻俩为了省钱还会共用一个牙刷，牙线也是妻子用完丈夫用，棉签一人用一头。
还有一个妈妈，花了不到1000美元、约七千元人民币给女儿搞了个婚礼（美国通常是女方家庭出婚礼费用）。这个费用咱们普通人家包婚席都不够，这位大神妈妈是怎么做到的呢？女儿的婚纱是她花了75美元买的，上面带着老鼠尿的二手婚纱；婚礼是妈妈自己主持的，剩下了司仪钱；婚礼现场的蛋糕是借的蛋糕店的模型……美国的中产“变态抠”也就算了，毕竟他们是交重税、无补贴被剥削最惨的一个阶层，能理解。在加州生活、创业当CEO的一位大女主，个人净资产530万美金，开的车是96年的老头车。
丈夫受不了她抠门，变成了前夫。这位前夫哥人不错，担心前妻离婚之后为了省钱住破房子，于是把大豪宅留给了她，而且每个月还过来帮她打扫几次卫生，让她可以节省约400美元的钟点工费用。但女主实在太抠了，招待前夫吃的食物是罐头三明治——不是人吃的，而是猫吃的那种，因为更便宜。人吃的罐头一美金，猫吃的罐头只要一半价钱。不明就里的前夫还吃得津津有味。不过通过这些奇葩方法，这些超级小气鬼确实省了非常多的钱。节目里有一位纽约的日裔会计师Kate省钱省到令人发指。不买洗漱用品，去拿免费赠品；不买家具，到街边去捡；不用厕纸，拿肥皂擦；一条短裤穿十二年；为了每个月不花17块的煤气费，把家里煤气停了；家里不安空调，朋友来了呆了十分钟差点中暑。一同操作后，她每个月能省下4000美元，9个月就还清了房贷。
👆图源丨《节约摇滚》
看着节目里的这些人一边省钱、一边住着大house，真的有点违和。他们不贫穷、也没有什么不良债务需要偿还，但就是喜欢不要命的省钱。也许就像有网友评论的：我不是穷，我只是享受抠门和薅羊毛的快乐。“小气鬼”的快乐普通人不懂。虽然节目里的例子有些极端，且有做效果嫌疑，正如节目自己在开头声明的那样：一些极端省钱方法在现实生活实在是没必要。但超级小气鬼身上还是有一些可圈可点之处供我们参考。比如，他们当中很多人的省钱做法，符合环保的7R理念，这套理念很适合做我们消费降级的底色：
·重新思考（Rethink）：重新审视我们的消费习惯，思考如何减少浪费；·拒绝（Refuse）：拒绝那些不必要或一次性使用的物品，尤其是对环境有害的产品，如无必要，勿增实体。大多数小气鬼有自己的记账系统，拒绝所有非必要的消费支出；·减少（Reduce）：减少我们所购买和使用的物品数量、减少浪费。小气鬼们仅购买自己最喜欢的物品；在家中实行“食物配给制”避免食物浪费，也充分利用食物的边角料；节约使用各种资源；·再使用（Reuse）：尽可能多次使用物品，而不是一次性抛弃。所有小气鬼都会重复使用物品和资源，他们让“一次性”不再“一次性”，并坚持“如果不坏，我们不换”；·再利用（Repurpose）：将旧物品改造成新的用途，赋予其新价值。大多数小气鬼修补现有的物品，增加它们服务的时间，有人更是思路大开，购买商店瑕疵区的低价商品并修补改造；·可替换（Replace）：这些小气鬼有人如厕后用水瓶替代纸巾清洁、有人用椰子油玉米淀粉小苏打自制除臭剂、用小苏打和醋替代清洁剂、用廉价可乐清洁玻璃、有人用雨水洗车……小气鬼们的省钱精髓是找到本质的需求，并拒绝为附加品买单；·正确回收（Recycle Right）：确保正确分类和回收可以回收的材料，避免污染环境；另外，这些小气鬼的省钱做法也给我们一个警醒：无论是省钱、节约、还是抠门，全家还是要提前沟通好、确保同频，否则省钱就会变成一场摧残身心、影响感情的灾难事件。节目里有一位妈妈，为了省电，半夜做家务，洗地、除草，结果闹得全家都睡不安宁；还有一个女生因为太抠门，以至于家里连个床都没有，男朋友要和她分手。她说自己会改，于是去二手市场花16美元买了两张有涂鸦污渍的床垫，又去买了一些布，去motel要了免费的床单、用胶带把布粘在了一起。不知道这段恋情是否还能持续……当然，不同的国情和文化传统有不同的省钱方法，我们没必要照抄照搬。省钱、消费降级的初衷是希望自己能控制欲望、理智消费、去过低碳而又健康的生活，而不是要成为一名苦行僧。图片丨除特别标注及表情包外，图片均来自《Extreme Cheapskates》
